1999年,我被无数地询问,如何进入下个世纪,有什么样的梦想。我没有梦想,梦想属于年轻人,我已经不再年轻。梦想曾经是件时髦的衣服,穿在我的身上实在不太合适。■我不是个夜猫子,对于1999年,用不着玩什么告别仪式。本世纪的最后一刻如何度过,完全可以不成为问题。我希望那一刻睡得很香,新世纪的钟声,正好和自己入睡的呼噜,此起彼伏。再也没有比梦乡更美好的地方,“人世一大梦,俯仰百变,无足怪者”。■新世纪和刚刚过去的旧世纪不会有什么区别,人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变好,或者变坏,说到变化,年年有,月月有,天天有,和世纪这个整数概念未必有直接关系。古人云,朝闻道,夕死足矣。如果不能明白事,人就是再活一个世纪,活到2100年,也还是那么回事。能平平安安进入新世纪,比什么都强。我没有什么野心,只希望平安,平常,人过四十而不惑,即使平庸一些,也无妨。